这个名字好像对于他来说,很重要,很重要。
江宴礼微微皱眉,内心的情绪复杂。
唐泽辰的神色僵了下,像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一个女孩的名字。
他似乎忘了所有,但唯独记得她的名字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最终只是回答了这一句简短的话来。
在唐泽辰的眼里,他更希望他想不起来。
江宴礼的目光里看向他,不含情绪,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。
“你先好好休息一下,我有事情出去一下。”
唐泽辰避开了他的目光,或许是觉得有些心虚,他起身离开了病房。
病房外,唐泽辰的手里拿着一把钥匙,那是当时从江宴礼的身上掉落出来的,到最后却落在了他的手里。
其实他知道这大概就是他公寓的钥匙,当时在国外的那段时间,他曾经问过江宴礼的住址。
唐泽辰的心里有些难受,他有些弄不明白,为什么这个叫“季冉”的人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。
他或许应该做一些事情。
他脚步在病房外顿了顿,最后他动身离开了医院。
他去到了江宴礼的那家公寓门口,拿出钥匙打开了门。
公寓内很干净整洁,很符合江宴礼一贯的风格。
唐泽辰的目光顿了顿,客厅卧室里都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好像多了几件女孩子的衣服和用具。
唐泽辰找了几个很大的袋子,将衣服都装了起来。
卧室里整理好了,他的脚步又往书房里走,书房的抽屉里,桌子上,放了许多有关于季冉的照片。
唐泽辰皱眉,为什么,他突然觉得,好像自已从来都不认识江宴礼一样。
他忙碌了许久,这才将整间公寓里的东西整理好,他将东西全部扔掉。这里,像是从来都没有季冉生活过的痕迹了一般。
唐泽辰这才满意了很多,他离开了公寓,重新将门锁好。
另一边,国外。
沈墨帮季冉安排好了住的地方,而他自已则是就住了她们的隔壁。
母亲倒是比季冉适应的还快,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房间,还顺带着做了一桌子的饭菜。
忙碌一天吃完晚饭后,季冉从房间里出去,她心里的情绪很复杂,她站在走廊外面,视线有些模糊的看向窗外。
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自已,她还有新的生活要过,不应该想太多。
良久过后,在她终于做好心理建设之后,刚想转过头,却意外的看见了沈墨的脸。
他站在她的身后,不知道来了多久。
季冉愣了下,不过转而又恢复了神色,毕竟他就住在隔壁。
“心情不好吗?”
还没等季冉开口,沈墨便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来。他内心却有些烦躁,他想知道季冉为什么心情不好,是因为江宴礼吗?
她是不是也是有一点点是在乎江宴礼的?
“没有,出来散散心而已。”
季冉的话随意,脸色一如往常。
沈墨看着她点了点头,眸色显得温柔。
“冉冉,我想和你谈谈。”
沈墨站在了她的身侧,语气平常。
“好啊。”
季冉看了他一眼,并没有拒绝。
沈墨的神色稍作犹豫了一下,他眸色顿了顿,但是还终拿出了一份死亡证明递给了她。
季冉有些疑惑,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,可纸上的大字让她一瞬间有些僵住。
她脸上没有情绪,可是心却像是突然被紧紧的攥住,胸口剧烈起伏。
沈墨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脸上的情绪。
她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那张纸。
许久过后,才像是缓过来神来,她的视线看向沈墨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他…死了?”
季冉像是有些不敢相信,开口的话却有些支离破碎。
沈墨没有说话,只是移开了目光。
或许,他明白,这样的行为会有些自私,但是他很难控制住自已的情绪,他只是想让她彻底放下,想把江宴礼的这个名字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抹去。
季冉站在原地,双腿像是有些僵住。
她曾经无数次说过他不得好死,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真的会……
她内心像是被撕裂。
季冉只觉得心里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被割舍出去,所有情绪被打乱,她不知道自已到底怎么了,她本来应该觉得高兴才对,她终于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。
许久,那份握住死亡证明的手轻轻的垂了下来。
季冉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,可她的视线显得有些无神。
她内心突然浮现出来见到江宴礼的最后一幕。
他的死,是因为她。
季冉想到这里,像是终于为自已的情绪找到了理由。
她把所有情绪都归咎于是因为愧疚。
她之所以会觉得内心有些酸涩,是因为愧疚才对,没有其他。
沈墨站在她的背后并没有离开,眸光只是这样一直平淡的看着他。
局外人往往才是最清楚的,他其实明白,江宴礼的死对于季冉来说,肯定是有所感触的。
他可以给她很多时间去接受。
只是他看着季冉的模样,心里却产生了一丝酸涩,他是不是不应该去骗她。
沈墨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两种情绪在交替着,他似乎快要不认识自已。
他其实想要的很简单,只想让她在他身边而已,最开始,身份是朋友也没关系,可是后来,却变得越来越贪心,想离她更近一步。
沈墨克制着自已的情绪,再次抬眼看向季冉的时候,脸色已经一如往常。
“这里冷,先回去吧。”
他嗓音清润。
他的话拉回了季冉的情绪,季冉点了点头,动作有些僵硬转身往回走。
沈墨看着她的背影,却突然觉得内心有些不忍。
他想看到的,是最开始他认识的那个季冉。
明媚阳光,好像能治愈一切。
不过好像他们都回不到过去了,不过没关系,他会努力,找回以前的季冉来。
恍惚间,二个星期过后。
江宴礼又做了一次全身性的检查,确定了身体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之后,医生又反复叮嘱了许久,这才允许办理了出院的相关手续。
唐泽辰陪在他的身边,他决定留在国内陪他一段时间,否则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心。
以他对江宴礼的了解,他绝对不会好好爱惜自已的身体,再者,他本来身体就不好,现在更是雪上加霜,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调理好。
他开车和江宴礼一起回到了公寓。
江宴礼下车,抬眼看着眼前的地方。
少年一双黑眸冷冷清清,不带丝毫情绪。
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一般。
唐泽辰看着他的样子,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。
有沈墨的原因,季冉在国外的一所戏剧学院内入了学,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状态。
相比于国内,国外要开放很多,这里无论男女,同专业的同学都很热情,到处洋溢着关于自由的气息,氛围很好,渐渐的也影响了季冉。
季冉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同样来自国内的的女孩。
她长着一张娃娃脸,眼睛大而圆,一眼看过去有些可爱。
女孩叫宁薇,她其实不喜欢表演这个专业,她性格有些胆小,说话的声音也显得很有些棉软的感觉。
季冉其实挺喜欢和她做朋友的,只是偶尔她看着宁薇会让她想起于瑶来,想起于瑶就会想起江宴礼,以及曾经的那段日子。
每次想起来,季冉都会觉得有些恍惚,就仿佛是那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许久。
季冉的课其实很少,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的时候,她站在走廊外面的扶手旁,视线朝下看了过去。
却意外的一眼就看见了沈墨。
少年站在树下,气质温润,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,额前的碎发在眉前轻荡,在日影下泛着几分暖意。
见季冉看了过来,他转过头,唇角微微上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