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反对!”
朱权刚说完,户部尚书顾博文立马表示反对。
“来人,户部尚书抗旨不遵,流放……”
朱权话还没说完,就被打断了。
“陛下!臣有话要说。”顾博文打断了朱权的话。
这要真是等朱权把剩下两个字说出来,那自已真就要被流放了,话没说完,就不算一句完整的话,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君无戏言的说法了。
但是要是真说完了,那就得履行。
“你要说什么?是不是不想去岭南?那也没事儿,可以去东瀛,那里应该还缺挖矿的人。”朱权淡淡的说道。
户部大权尽散,又有商部在一旁掣肘,地位那是一落千丈。
户部尚书这个位置,随便换!
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乱子。
“陛下,户部乃国库之本,天下灾情、叛乱、修建等等所有事情,钱都是从国库出的,甚至大明军费也是从国库出的。
商部,只管商业而已,钱粮乃天下之本,臣要问问陛下,于陛下而言,是天下重要,还是商业重要。
若陛下认为是前者,那就请陛下重新分配这笔钱,若陛下认为是后者,别说流放臣了,臣一死有又何妨?
对于目光仅看当前,而不顾天下的昏君,臣又何必要辅佐?臣的话说完了,臣恭候陛下圣裁。”
说完,顾博文俯首在地,等待圣裁。
奉天殿内的呼吸都减弱了许多,这又是一个硬刚朱权的家伙。
上一个这么干的,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岭南了吧。
“文死谏,武死战,朕若是不同意重新分配,那你是不是还要死谏?”
朱权淡淡的问道。
顾博文回答道,“陛下说了,要迁都北平,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,君王都能为社稷而死,臣子有何不能?
臣不敢自诩忠臣,但是臣知道,陛下若是一味培养商业,大明必亡于陛下的手,千秋社稷必然二世而亡。
陛下须知,得人心者得天下,并不是得商业者得天下!天下的稳固最大的因素是军饷,这笔钱,是国库出的!
若是有一天,赈灾国库没钱,军饷国库没钱,陛下信不信官逼民反就在明日,乾坤重造就在今朝!
纵然陛下有神机营,无惧天下皆反,但是臣要问陛下,陛下能杀尽天下人吗?杀尽天下人,陛下又是谁的陛下!
大肆兴盛商业,是能够带来经济增长,这一点事实已经证明了,但是不扶持户部,大明灭亡便不久矣!
昔年庙堂倾覆、江山倒悬、黎民涂炭、遍地尸骨之景将再现,而陛下必然遭天下唾骂,传千古骂名!”
顾博文洋洋洒洒说一大段,就差指着朱权的鼻子骂了。
赵瑞来站出来道,“臣附议!为江山社稷计,为黎民百姓计,臣以臣子之身,辅臣之名,叩请陛下三思!”
国库要是没钱,他们这些人还怎么捞钱?
商部的钱那可是无旨不能动的。
内库的钱就更别说了。
朱权闻言,沉默了一会儿,商部自今年运转以来,仅京城这三个月,收到的税款就有近二百万两现银,其余各地的还没完全统计。
商部的官,确实已然唾手可得。
毕竟商部有着金山银山,哪怕暗中哪一点,也是不小的。
若是让商部太过于壮大,户部无法制衡,那么自已不就是自已给自已惹麻烦吗?
是了,自已只想着培养夏元吉,却忘了商部不是个个都是夏元吉,商部确实需要压制一下了。
“户部怎么了?户部现在不就是管钱吗?我们商部也有钱啊!只要陛下降旨,商部不是照样拨款?
跟户部拨款没什么区别好吧,难不成户部拨款什么的,不需要陛下降旨,可以独裁行事了?”
商部左侍郎站出来反对道。
户部现在就是个钱袋子,商部也是个钱袋子,那钱放在哪里不都一样吗?
朱权听到这话,眉头一皱,是自已太过于扶持商部了,让商部竟然有了替代户部的心思了?
商部大多都是围绕商业运转的,怎么能运转天下钱粮?
若真是这样,那商部跟未来倭奴的大阪师团有什么区别?一切都能用金钱来衡量,一切按照商业模式来。
大阪师团卖过天皇位。
若是让商部替代了户部,那商部以后不得卖天子位了?
果然,需要商业带动经济腾飞,但同样商业也需要打压,商部可以壮大,但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。
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个问题。
那就遏制在摇篮里吧。
而且这段时间户部被商部打压着,自已也该给商部一个巴掌,给户部一颗甜枣了。
“户部尚书言之有理,那就这样吧,内库取五成,商部取一成,户部分四成!”
朱权直接拨一大笔钱给了户部。
顾博文抬头一惊,本来只想往碗里划拉点肉,我没想把肉全划拉来啊。
“陛下圣明!”
眼见自家老大还没反应过来,新任的户部左右侍郎纷纷站出来高呼。
朱权微微点头,“就这么办吧,户部是朝廷运转或不可缺的一部分,虽然分了权,但依旧要予以重视。”
朱权一锤定音。
商部侍郎撇撇嘴,不敢反驳。
他们现在还很清楚,没有朱权,他们什么也不是。
跟朱权唱反调,他们流放岭南事小,要是让户部分了商部的权才是事大。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百官高呼道。
朱权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,“户部有钱了,那欠内库的账,也该还了。”
顾博文刚高兴了还没一分钟,朱权一句话压下来,顾博文整个人都傻了。
“欠账?户部什么时候欠内库的钱?”顾博文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,户部没找内库借过钱啊。
虽然户部的钱哗啦啦往外流,但是国库里还有一百万余两呢,有那么一丢丢的余钱,没到要借钱的地步啊。
“这一次平定东瀛,是御林军和京营合作,双方各自出力的战利品分完了,可是运送的战船是朕建造的。
若是都给朕办事了,朕也不说什么了,可是运回来的钱,还分给了国库,那朝廷是不是该付朕一笔钱?”
朱权似笑非笑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