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陆云泽打顾老三，可谓是“一战成名”，所有的知青里，最不能得罪的，就是这个刺头。
马婆子脸色瞬间白了下去，嘴皮动了动，“我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她平时也是这样说刘寡妇的，又没做什么，就是说说而已。
顾清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，刚刚你说的话，在场的各位婶子可都听见了。”
马婆子讪讪地连忙摆摆手，“许许，我真不是这个意思，我……我就是说说而已，况且这不是事实嘛。”
“你每个月都让陆知青进城去看你，这十里八乡的，哪有你这么做人媳妇的，我又没说错。”
顾清许一愣，这人不会把她当做她儿媳妇吧。
见顾清许没说话，越说马婆子越来劲了，心也不虚了，她腰板挺直，扬着下巴，上下打量着顾清许。
“你看看，你这穿的什么衣服，都嫁人了腰线收得这么细给谁看？”
“也就陆知青不计较，要换做别的男人估计早就关上门动手打人了。”
在场的人都被马婆子说的话给惊呆了。
尤其是荷花婶，她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人。她当即忍不住指着人骂道。
“马婆子，你脑子是被人夹了，还是被狗吃了，这种话都说得出口，嫁人怎么了，嫁人就不能穿好看衣服了，穿件好看的衣服就会被男人打，我看你脑子是被裹住了吧。”
李婶子翻了个白眼，走到荷花婶的身边看着马婆子，“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当初这人年轻的时候，偷偷做了件衣裳，险些被她男人关上门打了个半死，现在老了居然能说出这种话，可见她就是病得不轻。”
“这事我也想起来了，当年马婆子年轻的时候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，穿的都是她男人剩下的。好不容易偷偷攒钱买了件衣服，却被发现险些打死了，难怪她现在说许许，估计是嫉妒了。”
顾清许瞬间明白了，抬头看向马婆子，“原来是这样啊，嫉妒就直说，我一不偷二不抢，靠自已的本事赚钱买衣服穿，又碍不着谁。”
“谁敢说什么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马婆子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的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，也敢跟她叫嚣，到底知不知什么是尊重老人。
她伸出手指，指着顾清许，“不客气？你想怎么不客气，难不成还想动手打我不成，有本事来啊。”
“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，你做得不对，我说你两句怎么了，还不是怕你被家里的男人教训，我作为长辈有经验指点你两句。”
顾清许笑了起来，这年头还有人求揍的，还真是稀奇。
她将自行车停在一旁，一步步走了过来，“好啊，你想找打，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说罢，眼神瞬间一变，上前一把扯住马婆子的头发，啪啪啪地往她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，狂甩了几个大耳巴子，不到片刻打得她眼冒金星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啊啊啊，你居然打我，你居然敢打我。”
“打你怎么了，不是你叫我来打你的吗，你不是就欠打吗。”
不仅是她，就连在场的荷花婶还有其他婶子都没反应过来，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打人的那个是许许？”
“好像……是，是吧。”
“她那柔柔弱弱的小身板，咋变得这么厉害了？”
“……或许是被逼的？”
“看来马婆子真的是惨了，不过也是她活该。”
众人口中被逼的亲自动手的顾清许，此刻正打得马婆子跳起来嗷嗷叫，恨不得当场逃离这个地方，可只要她一想跑，就会被顾清许立马扯回来，紧接着打得更厉害了。
“老婆子，那么大把年纪了，别操不该操的心，你要实在闲得慌，那就去挑大粪，你嘴那么臭，又是咱们队里的搅屎棍，正好跟茅坑很相配。”
“别一天天的跟个疯狗似的，到处咬人。”
“顾清许，我是你长辈，是你长辈……别打了，别再打了，我认错，我认错，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。”
一开始，马婆子还想拿长辈的身份压顾清许，可顾清许当初连顾老婆子都打了，还怕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婆子？
这当然是不可能的，再说了马婆子说的这些话，就是欠收拾，一股子自我洗脑自我牺牲的味儿。
打到最后，马婆子被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蜷缩着身体蹲在了地上，双手挡着脸，头发乱糟糟的，她含糊不清地求饶道，“别……别打了，再打就要出人命了。”
顾清许眼看差不多了，这才收回了手，“以后别让我听到你再偷偷说谁坏话，要是再让我发现，你知道我这人的脾气的，说不准直接上你家里把你揪出来打。”
丢下这句话，她转身又跟荷花婶打笑着了个招呼，然后骑上自行车离开，“婶子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五六个大妈，她们你推推我，我推推你，最后齐刷刷地看向荷花婶子，“那个……我锅里还放着东西，先回去了。”
“我，我也是，该做饭了。”
……
不到片刻，所有人都走光了，只剩下荷花婶子和蹲在地上还没缓过神的马婆子。
荷花婶瞥了眼地上的人，见她没什么大事，翻了个白眼也离开了。
最终马婆子一瘸一拐地拖着身体哭着回家。
她不敢了，这下真的不敢了，那个死丫头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，打她倒是没事，万一真的打上门去，伤到她家大孙子咋办。
顾清许回到家的时候，陆云泽不在。
推开院子的大门，竟然有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，院子里的一草一木，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洗礼，早已凋零，不过院子里东西的摆放还是原来的模样。
恍惚间，她好像看到了五六岁的一个小女孩坐在院子里骑着木马玩耍的场景，旁边是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女孩，“许许，快看，你这是什么？”
小女孩抬头一看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伸手想要去拿，“爹爹，我要，我要~”
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，“我们家许许真乖，等过几天爹爹带你进城去玩好不好？”
“好。”
